旭丰学院
国际家庭日|从我国遗嘱信托第一案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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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是大自然创造的杰作之一。

——[美]桑塔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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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语

芒果台有一档节目叫作《向往的生活》。许多观众喜欢,因为它把大家带离繁忙、喧嚣的都市生活,开荒南野际,守拙归田园——这是很多人现在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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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27个国际家庭日,小编特别想问一句,什么是你向往的家庭?是不管多晚回来都有人为你煮上一碗泡面,还是儿女成群、承欢膝下……你现在是在向往的家庭里吗?


2019年,上海二中院判出了我国“遗嘱信托第一案”。说它第一案,因为这个案件创造了很多第一:

第一例由法院对民事信托进行审判监督的案件

第一例确认遗嘱信托效力的案件

第一例确认信托受托人为自然人的案件

……

一个案件可以让我们看到很多家庭里曾经发生过的纠葛,但我更希望能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给你一点不一样的启发,也想让你知道——信托这件事已经离我们不再遥远了。


案情简要


2015年,李某4留下亲笔遗嘱,内容为:


李某4去世后,其名下现金、部分房产的出售款等成立李某4家族基金会,该基金会由钦某某(现任妻子)和李某5、李某6、李某7(三兄弟姐妹)共同管理,钦某某、李某5、李某6、李某7每年各从基金会领取管理费一万元;


钦某某和李某2(李某4和钦某某生育的女儿)每月可从基金会领取生活费一万元,所有医疗费全部报销,买房之前的房租全额领取,李某2国内学费全报;


妻儿(李某4和前妻李某3生育一子李1)和三兄妹的医疗费自费部分报销一半住院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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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要点解析


什么是遗嘱信托?

遗嘱和信托两个概念分开来都好理解,那么遗嘱和信托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信托法》对“遗嘱信托”没有直接的定义,但我们根据信托法条文的表述,可以做这样的理解:


遗嘱信托是以立遗嘱的方式设立信托,遗嘱中指定受托人根据立遗嘱人的意志管理全部或部分遗产,不受继承人的干涉,受托人管理遗产所得的收益由遗嘱指定的受益人享有。


遗嘱信托的制度意义在哪里?

根据银监会《信托公司集合资金信托计划管理办法》,信托公司设立信托计划,委托人应为合格投资者。所谓合格投资者是有条件要求的,比如投资一个信托计划的最低金额不少于100万元。银保监会《关于加强规范资产管理业务过渡期内信托监管工作的通知》,更是将家族信托业务的门槛提升到了1000万元。也就是说,“合格投资者”的要求与1000万家族信托的门槛其实把很多普通老百姓挡在了信托这项制度的大门外。


然而,现在中国有很多如同李某4一样的中产阶层,虽然他们的资产还不足够成立真正的家族信托(更别提家族信托的设立成本以及管理费了,本案受托人管理费仅一年一万),但是他们可以传承的财富数量也是非常可观的,单纯利用遗嘱或者保险这样的传承工具所能达到的效果十分有限。因此,遗嘱信托对中产这一群体的财富规划以及身后传承其实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方式。


遗嘱里写的不是“基金会”吗,怎么变成了遗嘱信托?

在我国,基金会是指利用自然人、法人或者其他组织捐赠的财产,以从事公益事业为目的成立的非营利性法人。通俗地讲就是,我们国家的基金会必须是做慈善的,不同于一些西方国家的基金会是可以为了个人或者家族利益而办。


这个案件中,李某4将遗产用于家人生活的意图很明显,可见他并不了解信托和基金会的分别。可以说,法官通过合理解释,以“遗嘱信托”的形式帮助李某4实现了生前愿望,明确了李某4的真实意思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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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确定遗嘱信托的效力?

根据信托法的规定,信托的设立应当载明信托目的、委托人、受托人、信托财产范围、受益人范围及其取得利益的方式。之前在一些地方也有出现过涉及“遗嘱信托”的案件,但最终都没有被法院认定为是遗嘱信托,原因就在于立遗嘱人的意思表示过于简单,没有规定财产如何管理、如何分配。而本案中,李某4在遗嘱中对于财产的安排、受托人、受益人等内容写得比较详细,因此法官可以通过他的表述去辨识这不仅仅是一份简单的遗嘱,而是一个遗嘱信托。

你是否关注到了“亲笔”遗嘱?

虽然是遗嘱信托,但是依然要遵守《继承法》中关于遗嘱的规定。


继承法规定了5种遗嘱形式,分别是:自书遗嘱,代书遗嘱,录音遗嘱,口头遗嘱,公证遗嘱。其中,对自书遗嘱最重要的要求就是,必须由立遗嘱人亲笔书写。如果是用打印的方式,最后再落款签名,这种遗嘱的效力是很容易被挑战的。所以这个案件中,如果李某4留下的不是亲笔遗嘱的话,或许就没有我们现在对于遗嘱信托的讨论了。


然而,现如今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的应用已经非常普遍了。而且很可能过了几年立遗嘱人因为一些事情的变化,也想对遗嘱做一下变更。如果遗嘱的内容很多,重新再手写一遍真的非常不效率。因此,即将审议通过的《民法典》增加了一种遗嘱形式,就是打印遗嘱。但是民法典同时也对打印遗嘱的形式要件做了更为细致的规定,就是打印遗嘱必须由两个以上见证人在场进行见证,并且遗嘱人和见证人要在遗嘱的每一页上都签字、落款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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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件中,我们看到李某4其实已经比大多数人都要进步了。他未雨绸缪立下了遗嘱,还用心良苦安排了信托式的传承计划。即便如此,李某4的心愿也是在多年后、历经两审才得以实现。所以,大家庭、复杂家庭更考验大家长的智慧以及对人性的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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